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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窑场“暖锅"

        旧时的丁山窑场上,每到冬天,一些常见的冬令菜蔬便上了餐桌,特别是一只“暖锅”包容了特色土菜、风俗人情。尽管十分的简朴和普通,却也别有风味,乐在其中。
          窑场上有的是缸,有的是罐,有的是陶土。冬天到了,用陶缸踏盐菜,这是家家必备的小菜。用破罐头和陶土做一只小火炉也是陶工的拿手好戏。陶工干的是力气活,又脏又累,于是用“吃”来减轻疲惫,寻找悠闲得意的快慰。歇夜后,用木炭或竹炭点燃自制的小火炉,置上砂锅里面放些成肉、粉丝、盐菜、豆腐,考究一些的放河蚌、冬笋……这在窑场上俗称:“暖锅”,也是一道家常的好饭菜。
          有时候,在吃的题目上翻新花色,三五挚友约定,相约到饭店去“攒锅铲”,就是现在时尚的AA制聚餐。上世纪五六十年代,我们的每月工资仅有二三十元,所以消费水平也相对较低。每人三五角钱就可以上馆子“掼锅铲”,炒几个热菜,上一只“暖锅”,每人一个“手榴弹”便对斟对酌起来。那时候有一种白酒,用形似手榴弹的玻璃小瓶灌装,每瓶二两半,陶工们都形象地称一瓶酒为一个“手榴弹”。饭店外
        面寒风袭人,店堂内热气氤氲。我们每人一个“手榴弹”,不用人劝,只在乎喝个安闲舒畅,能在头脑微晃,双腿轻飘时体验到飘然若仙的感慨感染,什么做坯、装窑、开窑的辛劳完全抛开,唯有亮着嗓门,海阔天旷地讲着窑场轶事、民俗趣闻。此时,酒这东西真好。固然没有白居易笔下:
          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;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”的诗情境界,却也能在“暖锅”的热气升蒸中让甘醇和着厚味去填充每个陶工有梦的岁月。我想:奎天没有“暖锅”,人生如若无酒,就会像没有朋友一样的孤寂和落寞。
    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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